他转身看帕迪,可帕迪却正带着一种幽远而疑惑的眼神盯着玛丽。
“我看我们不必等了。”他慢悠悠地说道,“你最好把玛丽带到警察局,警长。如果给她时间好好考虑考虑,她会认识到她最有利的出路是签一份认罪状。”
亨德森警长惊疑地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玛丽也僵住了,显然也忘记了流泪,她嘴唇紧闭,压成一条细细的、没有血色的细痕。
“你——你真是疯了,帕迪。”她大叫道,“我对你说过,今天下午我带着孩子出去了。正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
她又低下了头,开始啜泣起来。
“那么说比尔是你离开家之后被人杀了的?”
玛丽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呢?”她尖叫道,“我所受的痛苦还不够吗?”
帕迪依旧站在那儿,他的脸因为生气而变得通红。
“我担心的不是你受多少苦,而是你的儿子迈克,他以后怎么办。”
亨德森这时也变得激动起来:“但是她是对的,帕迪。”他有些不满,“也许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你应该保持冷静。”
帕迪又转向警长。
“问一问她用了多长时间走到商店,”他说,“她告诉我5点半之前她就离开家了。”
亨德森正要问玛丽,他还没开口,她就又一次肯定地重复了自己的说法。
“我是这么说过,”她说,“那时比尔还没下班,而我从外面回来时,他已经死了。”
帕迪笑了,但没有一点儿幽默的意思。
“比尔的鞋子是湿的。”他说,“屋外有他走过的脚印,还有一个男人从后门走出的脚印,在这一点上你倒是做得不错。”
如果玛丽真的是在5点半之前出门的,她离开时还没开始下雪,那么地上就没有雪。帕迪眼睛一亮。
“你怎么解释门前走道上那两行清清楚楚的车轮印?”
玛丽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帕迪的脸,她僵直地站在那儿等着下文。
“那是因为,”帕迪继续说,“比尔早早就回家了,在下雪之前。是你杀了他,然后才记起下雪天凶手在逃走时应该留下些脚印,于是你穿着比尔的鞋子。你走到外面的小巷,绕过街区,再从前门走进房子。因为天黑,所以你做的这些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然后,你把湿的鞋子又套在了比尔的脚上,又慌忙去了趟杂货店。你可能买了些小东西,期望以后能靠你已到过好几个地方的故事而逃脱干系。你企图制造一个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据,但是雪上婴儿车的车辙印让你失算了。”
“你撒谎!”玛丽身体向前一扑,亨德森抓住了她的双腕。
她也没有挣扎:“你真是一个令人作呕的、卑鄙的骗子!”
这一次她的抽泣可真是出于真情。
然而,在帕迪的话语中却丝毫听不出他有什么胜利的喜悦。
“对不起,玛丽,”他说,“你忘记了第一次出去时的车印要么根本就不存在,即使有,一个小时前也早被雪盖住了。你并不是一个有经验的杀人犯,你想不到这一点。”
“他打我,”这个女人哭了,“他说我应该待在家里为迈克当个合格的母亲。”
亨德森警长喉咙动了动。
“对,孩子。帕迪,我不能把这个女人带到警察局而把迈克一个人扔在这儿啊!”
帕迪若有所思地笑笑。
“我想玛塔不会反对我把小迈克带回家。”他喃喃自语,“我来管孩子吧,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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