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草风跳进江里后,发现前面不远处,陈福仁只露个脑袋了,他便奋力游过去,一把抓住陈福仁的头,黄草风一下子惊住了,这哪是陈福仁的头啊,这分明是陈福仁的手提包,江面上已经没有了陈福仁的踪影。黄草风便同熊起一起扎猛摸捞,由于天黑,江水里什么也看不见,黄草风、熊起只能靠两只手在水里摸索,结果什么也没有摸到。让梁山坡、熊起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黄草风眼看就游不动了,熊起这时赶紧游到黄草风跟前,把黄草风救到了船上。
黄草风休息了一会儿后,便吃力地站起来,还想跳进江里继续扎猛子摸索陈福仁,被梁山坡死死按住,黄草风火了,冲梁山坡吼道:“四弟,你按我干什么?大哥不在了,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梁山坡也火了,吼道:“大哥没了,他就是该死,我不让他坐在船帮上,弄不好高二赖就会抓他做替死鬼,可他就是不听,非要坐,这就是天意,他想死谁也拦不住!”
这时,梁山坡发现,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漂浮在水面上,梁山坡高兴地喊道:“二哥三哥快看,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肯定是大哥的脑袋,你们俩快下去救吧!”黄草风深深叹了口气:“那根本不是大哥的脑袋,那是大哥的手提包。”梁山坡便把船向手提包跟前划去,黄草风便问:“四弟,你往那边划船干什么啊?”梁山坡说道:“把大哥的手提包捞出来啊,咱们小哥仨儿打的借条不是还在包里嘛!”黄草风很豪爽地说道:“就是借条没了,咱们小哥仨儿谁还能赖账啊?除非是你啊!”梁山坡一怔:“怎么会是我啊?”黄草风撇着嘴道:“你连誓都不敢起,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我们吗?”梁山坡把陈福仁的手提包打捞上来后,赶紧打开,用手机照亮,三张借条还在,只是已经看不清字迹了。
哭得死去活来的潘小莲,并没有忘记雇人打捞陈福仁的尸体,谁知足足打捞了三天,也没有打捞上来。上了年纪的老人便说,陈福仁的尸体要么就是被江水冲走了,要么就是卡在砬子缝里,不然不可能打捞不上来,天气这么热,尸体腐烂后不可能不漂浮上来。潘小莲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放弃了打捞。
一周后的这天晚上,黄草风把熊起、梁山坡请到家里吃饭,席间,黄草风拿出一封信,说道:“今天早晨,我起来开大门时,发现大门底下有一封信,信皮湿了一大半,好在信没有湿,就是我手里这封信,我念给三弟、四弟听听:二弟你好!我死了,你千万别难过,我天生就是命短。那天晚上,我就感觉一只大手硬是把我给推进了江里,我不相信是你们小哥仨儿为了图财害命,其中有一人把我给推进江里,我感觉不是高二赖抓我做替死鬼,就是阎王爷干的!二弟,咱们哥四个饮血盟誓,就应该像我们当初盟誓那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走了,希望你能像我在时那样,尽心尽力照顾好你嫂子,尽心尽力把我们的渔场管理好,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可以没有良心,我在阴曹地府会保佑你们的!”
让黄草风万万没有想到,熊起、梁山坡听完后并不感到惊讶、惶恐,黄草风便问他们俩:“看你们小哥俩这表情,就好像大哥肯定会来信似的!”梁山坡看着黄草风:“灌死鬼来信,你相信吗?”黄草风瞪着大眼:“我当然不信啊,可这信绝对是大哥写的,我认识大哥的笔迹!”梁山坡从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黄草风:“你以为大哥只给你写了信啊,你看看我这封信跟你的信是不是一样?”熊起也从兜里掏出一封信:“你们再看看我的这封信,跟你们俩的是不是一样?”
三封信放在一起,竟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称呼不一样。梁山坡看着黄草风:“二哥,我百分之百没把大哥推进江里!”黄草风发誓道:“我要是把大哥推进江里,地球掉进江里先灌死我!”熊起也发誓道:“我要是把大哥推进江里,月亮掉下来首先砸死我!”
一连过了三天,黄草风、熊起、梁山坡每天早晨都能在大门口底下捡到陈福仁的来信,信皮总是湿了大半,内容总是一模一样,梁山坡便提议道:“要是让大哥安息,不再让大哥费时费力给咱们小哥仨儿写信、送信,咱们今天晚上就去江边,给大哥烧烧纸,念叨念叨,大哥肯定就会安息了,肯定就不会给我们再写信了!”黄草风、熊起都十分同意梁山坡的提议。
当天晚上,三个人买来烧纸,跪在江边,将烧纸点燃,梁山坡说道:“大哥,我没有把你推进江里,我会像大哥信上说的那样,做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嫂子,会尽心尽力把我们的渔场管理好!大哥,你就安息吧。”
黄草风发誓道:“大哥,我没有把你推进江里,我会像大哥信上说的那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会尽心尽力照顾好大嫂,会尽心尽力把我们的渔场管理好,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可以没有良心!我要是说话不算数,地球掉进江里就先灌死我!大哥,你就安息吧。”熊起也发誓道:“大哥,我没有把你推进江里,要是我把你推进江里,或者我说话不算数,月亮掉下来首先砸死我!大哥,你就安息吧。”
就从这天晚上起,黄草风、熊起、梁山坡再也没有接到陈福仁的来信。
转眼过了大半年。这天晚上,潘小莲请黄草风、熊起、梁山坡在家吃饭,席间,潘小莲便对三个人说道:“亲兄弟明算账,你们的大哥去了阴曹地府,也把你们打的借条带到了阴曹地府,一会儿吃完饭,你们再重新给我打个借条,好吗?”梁山坡放下筷子:“还用吃完饭干什么啊?现在就打。”潘小莲找来纸和笔,小哥仨儿重新打了借条。
第三天晚上,潘小莲又请黄草风、熊起、梁山坡在家吃饭,席间,潘小莲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今天晚上我郑重宣布:从明天起,渔场经理就由梁山坡接任!”黄草风一惊:“大嫂,你有权利决定我们小哥仨儿谁接任大哥的位置,可你开始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照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俩在做人方面远远不如四弟吗?”潘小莲看着黄草风:“你以为你们俩在做人方面能赶上四弟吗?”熊起插嘴道:“那就请大嫂明示吧。”潘小莲从兜里掏出三个人三天前打的借条:“你们大哥临去阴曹地府之前,黄草风借26万元;熊起借20万元;梁山坡借28万元,可是你们三天前重新打的借条是:黄草风8万元;熊起10万元:只有梁山坡实事求是28万元!”黄草风先是一惊,接着便说道:“我敢对天发誓,我只借了8万元,大嫂怎么一下子给涨到了26万元啊?”熊起插嘴道:“谁说不是啊,借条让大哥给带到了阴曹地府,大嫂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借了那么多的钱啊?”潘小莲从兜里掏出一封湿漉漉的信,递给黄草风:“这是今天早晨我起来时,在大门底下捡到的信,你们看看是不是你大哥的笔迹?你大哥把你们小哥仨儿谁借多少钱都清清楚楚写在了这上面。”黄草风、熊起、梁山坡看完信后,黄草风说道:“没错,这笔迹确实是我大哥的笔迹,可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我们的借条才能证明一切啊!”熊起插嘴道:“是啊,二哥说的对,只有我们的借条才能证明一切啊!”
这时,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黄草风、熊起定睛一看,不由地“妈呀”一声大叫:“鬼鬼鬼!”接着便站起来,赶紧向后退去。
陈福仁哈哈大笑:“鬼来了,就把你们俩吓成了这样?梁山坡怎么就一点也不害怕啊?因为他没做亏心事,不做亏心事,遇鬼也不怕,你们俩做没做亏心事,这不一清二楚了嘛!你们俩不是想看借条吗?我可以把借条拿给你们俩看看!”
陈福仁从兜里掏出借条,黄草风、熊起一下子傻眼了。梁山坡怔怔地看着陈福仁:“大哥,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啊?”
陈福仁深深叹了口气,说道:“因不借钱而被杀害者大有人在,特别是我的那些亲戚都不是省油的灯,弄不好我就会惨死在他们手里,不值得!我决定远走他乡,到外地再建一处渔场,可这处渔场该交给你们小哥仨儿谁来管理呢?我心里实在没有数,于是我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看看你们小哥仨儿到底谁是正人君子,谁是小人,结果你们一下子就原形毕露了。”梁山坡怔怔地看着陈福仁:“大哥,我实在想不明白,借条明明放在手提包里,今天怎么还能在你手里?再说啦,那天晚上,你是怎么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游出去的?我们怎么就没有发现啊?”陈福仁哈哈大笑道:“我把三张借条复印了,装在手提包里的是复印件;至于我是怎么在你们眼皮底下游出去的,其实很简单,我在水里可以憋两分钟的气,我一个猛子就可以扎到岸边!”梁山坡惊得目瞪口呆:“这大半年时间,大哥是不是在很远的地方又重新建了一处渔场啊?”陈福仁点点头:“要不是去远处建渔场,我能半年多的时间才露面吗!”
黄草风、熊起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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