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大嫌疑人?留置?”
“是的,是留置,而不是强制措施的拘留。”警察严肃地解释道,“已经被釆取了强制措施的叫犯罪嫌疑人,没有被采取强制措施的叫重大嫌疑人。希望你能密切配合调查,暂时不得无故离幵。”
尤仁祥无奈地长叹口气,点点头,然后在警察的引领下,去了隔壁一间只开着一个窗户、装着一盏吸顶灯、放着一张床和一台电视机的小屋子。尤仁祥百无聊赖地躺在床铺上,心乱如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有警察叩门进屋,把尤仁祥召到隔壁的调查室。办公桌后端坐着的仍是刚才那两个警察。
尤仁祥刚坐下,主问者劈头就问:“对不起,请问你和裘新娜什么关系?”
尤仁祥差点从椅上直跳起来:“除了工作关系外,没任何关系。”在当地,提及男女之间的关系就暗示着两性交往等私情。
“是吗?”主问者两眼如炬,直逼尤仁样,但他脸上的一丝微笑,却分明告诉尤仁祥:他对这样的回答持怀疑态度。尤任祥被主问者这样的态度给惹得火起,忍不住提高了分贝:“尊敬的警官先生,你们不要往那个方面想好不好?实话告诉你们,我决不会为了达到骗色夺财的目的,而做出任何触犯刑法的事情。尽管裘新娜确实很漂亮,也很有钱,但我一向遵循社会公德,确实从来没对她有过任何非分之想,一点也没有过!”
“那么,她对你呢?有没有那种意思?”
尤仁祥实事求是地点点头:“在这人命关天的时候,我应该实话实说。她对我确实有过那层意思,她说她愿意为了我而与我老板离婚的。可是,我多次明确地婉拒了她,也劝过她。”
“可是,”警察的两眼中依然充满疑问,“刚才我们对她进行调查,她说她从来没有爱过你,更没有与自己丈夫离婚的意思。她与她丈夫好得如胶似漆呢!倒是你,对她有没有这层意思,她说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听到这里,尤仁祥终于明白警察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地向自己提这个问题了:八成是裘新娜为了洗脱自己极有可能沾上共同谋杀的罪名,把她对自己曾有过的非分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而且还把岳建驱他杀的嫌疑想当然地推到了自己身上。顿时一种被无端冤枉的气愤使尤仁祥想大声抗辩,甚至想骂人。情急中,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封还没来得及交给老板的辞职书。于是他把写辞职信的事告诉警察。他知道,此时此刻,事实胜于一切雄辩。
果然,警察在看到他这封辞职信后,怀疑消退了不少:“看落款,这封辞职信是你一周前就写下的?”
“是的。为了不因为我而无辜拆散一个家庭,辞职之意我早就有之。我想,凭这封辞职信,可以洗脱蒙在我身上的杀人嫌疑了吧?”面对尤仁祥的坦率,警察们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结束了第二次调查,又让尤仁祥回到了留置室。
但这次回到留置室后,尤仁祥的心情就与上次大不一样了,莫名的冤屈与耻辱,使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痛苦与委屈,他无声地哽咽了起来。
四
尤仁祥在留置室里住了一天一夜。在这24小时中,除了勉强合眼睡上一会儿,尤仁样的思绪始终没有停止过。他想得最多的是:这害人的岳老板究竟上哪去了呢?老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就是真的不幸溺水死了,这一天一夜的时间,也该浮上湖面了呀!而自己因早已准备辞职了,所以也早就和另外一家一直想挖他过去的公司老总谈好了,只等自己一辞职,就马上去他那里上班,人家还在等着自己呢!如今,自己莫名其妙地卷入这么一桩无头案中,除了爽约外,还会给人家留下一个什么印象呢?倘若岳老板当真溺水了,死亡的原因一时查不清楚,而人们当真也像警方那样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和裘新娜联系起来,那自己可真是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总之,尤仁祥这一天一夜胡思乱想的结果,给他的只是一个“冤”字!他硬是把自己折磨得瘦了一身肉,眼窝都明显地陷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警察叩门进来了。那警察微笑着对他说:“尤先生,你自由了,可以回去了。你的老板,今天凌晨回家了。”
什么?!尤仁祥一听这喜讯,当即从床上蹦了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警察见他一脸的怀疑,笑着补充道:“这我难道会骗你吗?你们那个老板,水性好着呢,他还是当年市青少年游泳队的选手哪!”
啊?!尤仁祥这回听清楚了,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两眼瞪得更大了:“游泳队选手?”
“他一个猛子扎下去,就是几公里呀!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他有这么好的水性吗?”
警察的话,就像朝尤仁祥当胸猛砸了一拳,把他一下砸得跌坐在了床上。
“要不是我们深入调查,连我们也被你们之间开的这种要命的游戏给迷惑了呢!”
“游戏?!”听到这里,尤仁祥又跳了起来。他连向警察道谢一声也忘了,就以百米赛奔跑的速度出了派出所,直奔回公司。
尤仁祥跑进公司,直奔董事长办公室,没想到就看见岳老板与裘新娜正双双抱坐在沙发上“叭叽叭叽”地亲嘴呢,还听到裘新娜呢喃地在说着绵绵情话。
回想起她以前尤仁祥面前公开蔑视、埋汰老公是“性无能”“银样蜡枪头”等刻薄难听的话,尤仁样就像看见有人呕吐出来的污秽一样感到恶心。
他连忙厌恶地转过身直向自己的档案室跑去。
岳老板看见他回来了,连忙松开裘新娜跟了进来,“尤工尤工”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尤仁祥克制住自己心头的愤怒,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封辞职信,头也不回地递给岳老板:“我辞职了,这是我的辞职信。”
“为什么?为什么要辞职?”岳老板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您想加薪?提高奖金?尤工您有什么要求提出来,我都会尽量满足您的呀!”尤仁祥头也不回,只顾埋头收拾桌面。
“何必呢?何必这样小孩子气呢?我们合作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东西整理好,尤仁祥满腔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这样做?”
“对不起,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岳老板忽然压低了嗓门,尴尬地笑道。
“迫不得已?”
“还不都是为了这娘们!”岳老板把嘴朝董事长办公室呶了呶,声音更低了,“这娘们,有外心了,您也清楚的。我这样做,什么都不为,只为让她在公安局面前,在所有人的面前,让她承认她始终爱着我,没有一点叛变我的心……”
“畜牲!”不等岳老板把话说完,尤仁祥压抑着的满腔的愤怒与冤屈,全部集中在了那只紧握的右拳上,以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一拳猛地砸向了岳建驱的那张脸。
岳老板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就双手捧着面孔倒了下去。
趁此机会,尤仁祥提起自己的东西,大踏步地走出了档案室。后面就传来了岳老板的喊叫声:“拦住他!”
裘新娜闻声跑了过来,拦住尤仁祥的去路,轻蔑地看着他:“你怎么捉不着跳蚤打苫席呀?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啦?你竟然……”
“啪!”不等裘新娜把话说完,尤仁祥那张蒲扇一样的大手,已旋风般地刮向她那张漂亮而又丑陋的脸蛋,把她刮倒在地上。
尤仁祥走出公司,走在外面阳光灿烂、宽敞平坦的大路上,不顾身后一男一女杀猪般地大呼小叫,任由泪水无声地在脸上恣意纵横,只管大步向前走。
【惊魂游戏】相关文章:
4.杜利奥纳人的国土
5.菲纽斯和妇人鸟
6.瓦尔哈尔宫
8.许罗斯和他的子孙
10.黑夜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