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维诺夫被自己这个结论惊呆了，当年就担任克格勃核心领导的契卡夫居然出卖国家利益？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惊天秘密？
3。被拒的真相
就在科维诺夫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接到国内传来的消息，契卡夫将军病情恶化，不治身亡。他立即起程回国，刚好赶上了契卡夫将军的葬礼。很多大人物都出席了告别仪式，拖着一条残腿的佐洛斯泰也来了，他显得十分悲痛，在葬礼上泣不成声。科维诺夫真想把自己调查的结果告诉他，让他知道那个躺在棺材里、享受着他真挚情感的将军，其实是陷害他的主谋或者帮凶。但他忍住了，在无法证明佐洛斯泰百分之百清白前，他只能把秘密埋在心里。
“契卡夫将军是了不起的人，你知道他是怎样成为将军的吗？”佐洛斯泰低沉地说，“他出身贫寒，小时候如果不是我时常从家里偷些吃的给他，恐怕他早就饿死了，所以他一直努力……”
科维诺夫脑子“嗡”的一声，佐洛斯泰下面的话他什么都没听进去，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佐洛斯泰和契卡夫之间的关系远远不是同事或者战友那样简单，他们的感情从童年时代开始，应该亲如兄弟。那么，契卡夫的所作所为很有可能是为了佐洛斯泰……
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渐渐在科维诺夫的脑子里变得完整起来，那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第二天一大早，科维诺夫来到契卡夫继任者——托尔曼夫斯基将军的办公室，将自己的推断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将军，我一直在对我父亲的死因进行调查，现在我有理由相信，我父亲死于一场卑鄙的阴谋。是佐洛斯泰，那个我父亲的挚友、所有苏联人心目中的英雄，他将我父亲送到了死神的怀抱！”
托尔曼夫斯基如石刻般的脸上现出一丝震惊之色：“契卡夫将军当年亲自主持了调查行动，得出结论却不是这样的，你这样说有证据吗？”
科维诺夫将自己搜集的情报以及他与杰克的谈话经过讲了一遍，最后说：“直到昨天我才知道，佐洛斯泰和契卡夫将军从少年时代就亲如兄弟，所以我怀疑契卡夫将军也参与了这个阴谋，为佐洛斯泰隐瞒真相。在我父亲和佐洛斯泰暴露前，美国王牌间谍迈克尔在我国落网，经过两国之间的秘密谈判，决定互换间谍。我大胆推测，佐洛斯泰得到这个消息后，出卖了我的父亲，并巧妙地把自己送到美国人的手中，为的就是能够被换回苏联。而契卡夫正是帮凶。”
托尔曼夫斯基终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你说的这些都是推测，你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这些。况且佐洛斯泰被中情局打残了一条腿，仅仅是为了回国，他这样做值得吗？如果不是佐洛斯泰，你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佐洛斯泰成见如此之深呢？”
科维诺夫眼眶一下子红了，他强忍着泪水说：“请相信我，得出这样的结论，让我无比地痛恨自己。在这之前，我一直把佐洛斯泰看成父亲。但当年除了佐洛斯泰，没人知道我父亲的具体行踪，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回国，但我相信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我知道私下调查违反了纪律，但无论是为了国家尊严，还是为了我父亲的荣誉，我都必须这样做，就算接受纪律惩罚也在所不惜！”
托尔曼夫斯基沉吟良久，艰难地说：“你说的这一切都无法作为有效证据，我不能因为你的判断逮捕他。这一次我不处罚你，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4。最后的调查
虽然被托尔曼夫斯基拒绝了，但科维诺夫并没有放弃。他决定执行第二方案，他带上枪和录音机来到佐洛斯泰的家，用枪指着佐洛斯泰的脑袋说：“我这次来，是想知道我父亲被杀的真相。如果你敢用那些谎言欺骗我，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我会毫不犹豫开枪打死你！”
佐洛斯泰丝毫没有露出惊慌之色，他轻叹一声，说：“孩子，那是一个悲剧，这二十年来我没有一夜安眠，内疚和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只是我没有勇气说出真相，你的手枪倒是给了我一个最好的机会。”
佐洛斯泰目光越过科维诺夫，仿佛穿越了二十多年的时空，回到那个不堪回首的时代：
“我和你父亲在美国潜伏了七年，虽然见面不多，但我们却彼此惺惺相惜，甚至能看到对方的内心世界。那时候你刚刚九岁，可是你父亲却在你几个月大后再也没见过你，他苦苦思念着你和你的母亲，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们团聚。我也一样思念着妻儿，但是为了祖国，我们必须潜伏下去，或许到白发苍苍的时候，我们才可能被调回去。
“那个时候，我的妻子患了重病，可我只能在万里之外为她祈祷、祝福，连亲自照顾她这点卑微的愿望都无法实现。恰好在那个时候，美国间谍迈克尔在我国落网，美国为了营救他出台了间谍互换计划。通过契卡夫，我知道苏联同意了这项计划。所以我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我和你父亲此时暴露，因为我们的重要性，国家一定会把我们列入互换名单的，这样我们就可以以英雄的方式凯旋。只是这种事情一旦暴露，我们必将面临最严酷的惩罚，甚至会连累家人。但我断定此事极为可行，所以决定不放过这百年难遇的好机会。为了最大限度地保密，我没有告诉你父亲，独自着手实施这个计划。
“我和你父亲在行动的时候，从来不带枪，在我把你父亲的线索提供给中情局时，我充分地考虑到了这一点。中情局会顺利地逮捕他，之后杰克就会提供我们照片的线索，于是我也会被捕，然后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间谍互换行动了。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天你父亲竟然意外地带了枪，还因此送了性命。
“这件事间接害死了你母亲，我觉得罪孽深重。我只有百倍千倍地对你好，才能弥补我犯下的罪行。我没有想到你会查出真相，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不过你不要动手，那样你会有大麻烦的，现在你离开吧，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科维诺夫听得目瞪口呆，他慢慢地放下枪，取出衣袋里的录音机，录音机还在沙沙地工作着。有了这份录音资料，佐洛斯泰将身败名裂，这比一枪打死他更快意。他冷冷地说：“不，那样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的一切公之于众，现在我就打电话给托尔曼夫斯基。”
佐洛斯泰脸色大变，焦急地说：“不，你不能那样做——”他跳起来想抢科维诺夫手里的电话，后脑却被科维诺夫狠狠砸了一下，当下晕了过去。
十分钟后，托尔曼夫斯基赶到了，当他听完那段录音后，脸上阴晴变幻，久久不语。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突然站起身来，掏出枪来一枪打穿了佐洛斯泰的脑袋。
科维诺夫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托尔曼夫斯基已经调转枪口对准了他，面无表情地说：“年轻人，你太多事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曝光之后，会给我们的国家带来多大的伤害吗？我们竟然愚蠢地把一个叛徒当成英雄顶礼膜拜了二十年，还让一个帮凶领导克格勃，我们的国家会成为世界的笑柄。我决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明天报纸将会出现这样的新闻：佐洛斯泰突发急病意外身亡，科维诺夫在执行任务时不幸丧生，你们都将作为英雄获得追授勋章。”
在科维诺夫难以置信的目光里，托尔曼夫斯基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他确信所有的秘密也随风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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