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快来临了,在凤陽府定远县府的衙门深处,包公正与夫人在内衙商量过年的事,他在仕途几十年,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他一生没有什么爱好,惟一喜爱就是灯谜,他准备在元宵佳节,到城隍庙去设灯谜,让市民来猜,与民同乐。
这时,有人前来击鼓鸣冤告状,包公马上升堂,看见阶下跪着一个肥头大脑的乡绅,扭着一个文弱的书生,前来告状。
包公一拍惊堂令板,喝道:“你等有什么冤情,从实道来,好让本官为你作主。
这肥胖的乡绅禀道:“我叫何志强,是灰沙街炸鸡店的店主,我前来告我的房客张天,偷我店里的东西,求大人为我作主!”
于是,何老板道出一桩荒唐绝伦的案子;
事情是这样,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即将开始,定远县乡下有一个穷书生,姓张名天,从百里的乡下,来到县城,准备参加乡试,因家穷,没钱住得起旅店,故此在何老板家油炸食品店的楼上,租了一个小绑楼读书,准备参加当年的科举考试。这张书生,勤奋好学,为人忠厚老实,而且非常风趣。但是这位炸鸡店的何老板,却是一个混身铜臭的吝啬鬼,总想方设法从别人腰包里刮金钱,更怕有人占他的一丝一毫的便宜。有一天,他偶然路过那个张书生的楼底窗下,听到这个张书生和他的一个同样是穷书生的朋友的一段谈话,这张书生的朋友诉苦地说:“哎呀!我现在实在是穷得不可开交了,钱快用罄,我现在每顿只能吃白饭,一点菜也没钱买,每餐饭真难下咽啊!”
张生听到这穷朋友的诉苦,一向安贫乐道的他,却坦然地哈哈大笑着说:“我的钱也快用完了,但是我不用操心,没菜送饭,我道是什么难于解决的事情,我这里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解决吃菜的难题。”
穷朋友急忙问道:“你有什么妙方?请你赐教!”
张生幽默地故作神秘状,悄悄地说:“哈!必于吃菜,我一分钱也不用花,我吃的是免费菜,香味可口呢。”
李生更是不解,追着问道:“此话怎讲?”
张生风趣地说:“我的办法再简单不过了,每天我吃饭的时间,都是趁何老板炸鸡的时候,嘿!这时,那炸鸡的香味,异香扑鼻,香极了,那香味儿,浓浓地飘上楼来,让人馋涎欲滴,我虽然也同你一样,没钱买菜送饭,但是由于有了何老板这浓郁的炸鸡香味儿飘来,我猛吸一口香气,吃一口饭,就好似有佳肴下饭一样,我吃得津津有味。”
这两个穷书生,本来是穷开心的玩笑话,可是被何老板这吝啬鬼听了,认真起来,他越想越气,越气越不自在,心里想,嗨!我租一间小绑楼给他住,每月只得他三钱银子,可是他不花一分钱,每天就白白闻到我炸鸡的香味儿,他不付钱就要了我的东西,我不是太亏了,这不是偷又是什么?他越想越心痛,当天晚上,他因吃了亏,转辗反侧,一夜都没入睡。翌日中午,他的伙计刚好炸烧鸡,他就伏在张生的窗下,监视张生偷闻他的炸鸡香味儿。果然见张生手上端着一碗白花花的饭,一点菜也没有,却狼吞虎咽吃起来。果然,他认为张生是用他的炸鸡香味儿下饭,他越看越气,感到吃了大亏,马上气急败坏冲入门去,涨红着脖子吼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窃贼,我终于在现场把你逮住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赔我的炸鸡香味的钱来!”
张生开始是莫名其妙,后来才听清楚他这么说,才明白原委,连忙争辩说:“气味是它自己飘荡上我的阁楼来的,任何人想闻都能闻到,你凭什么要我付钱?”
何老板勃然大怒,这穷书生,竟敢狡辩,他不花一分钱,就美美闻了我的炸鸡香味几个月,现在他竟敢拒不付钱,他恼羞成怒,扭着张生到包公的衙门告状来了。
在公堂上,何老板理直气壮地说:“禀告大人明断,我是灰沙街开炸鸡店的老板,三个月前,我将小店上的小绑楼出租给张天住,可是真想不到,这穷书生,却是一个贼,他每天都是躲在阁楼上,偷我店里的东西!”
包公一听,那还得了?读书人偷东西?包公恼怒,一拍令板,说:“他偷你店里什么东西?从实说来,让本官为你作主!”
“大人!他偷我店里的炸鸡香味儿,我要他付闻我炸鸡香味的款,他却拒不付,因此我扭送他到老爷这里,望老爷给我作主,追回我的炸鸡香味款。挽回损失”
包公听了,感到这何老板,真是财迷心窃,蛮不讲理,提出这样荒唐的要求,真是愚蠢可笑,怎能受理这个滑稽透顶的案子呢?他正想将这愚不可及的家伙逐出公堂,但是为了打击一下这个贪得无厌、为富不仁的奸商的威风,包公想了想,哂然一笑,居然受理这个案子。他叫师爷写出告示贴到街上,决定三日后,审理此案,公开宣判,欢迎广大群众前来旁听。
三日后,开庭这一天,因案子的离奇,惊动了周边的老百姓,都纷纷前来观看包大人审理这桩闻所未闻的荒唐离奇窃香案。
开堂时,包公叫人将公堂设在院子里,周边的老百姓都来了,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公堂前的院子。包公向围观的老百姓宣布说:“我是朝廷之命官,在公堂上,如不服我的判决,人人都有申诉权,炸鸡店的何老板,认为他有足够的理由,控告关于他家的炸鸡香味被张生偷闻事件,这是他应有的权利,而我作为朝廷命官,就应秉公办案,才不辜负皇上对我的重托。”
包公坐上公堂上,倾听双方的申诉和有关人员的证词,最后,他宣布案情的判决,他面对何老板郑重其事地说:“张书生不付钱老板分文,就私自偷偷闻何老板店里炸鸡香味,香味就是物品,这与其他财物没什么区别,显然,这是侵权行为,是要付货款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旁听的群众听到包公如此判断,闻到香味都要付款,这是哪儿定的法规?
感到真是出于意料之外,个个瞪大眼睛望着包公。心里想,都说包黑子大公无私。看来只是徒有虚名而已,这么一桩简单的案子,竟这么胡判,坦护何老板,莫不是他也得到钱老板的不少好处费?
何老板听到包公如此判断,非常得意,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喜形于色。两只见钱就开的金鱼眼,笑得只有一条缝隙了。
那张书生可吓坏了,心里想,我的老天,闻他的气味也要付钱,现在包大人也是这样判决,没钱付给他,如何是好啊!他心神忐忑不安直望着包公。正当张生慌恐不安的时候,包公眼望着张生,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问道:“张天,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我……我只有十多文铜钱了!”他慑慑懦懦地说。
包公一本正经地说:“好!那你就赔钱老板的炸鸡香味钱,你拿钱来!”
“大人,这这点钱,我还得吃饭……我总感到这案子如此判,有点不公……”
“胡说!迸话说,杀人偿命,要货付钱,你闻了人家的鸡香味儿,就该付钱,这有什么不公的,你把钱拿来!”
公堂下,围观的群众哄的一声,嚷了起来,一遍唏吁声,显然,大伙认为,这是怎么搞的?包大人判案也如此不公?坦护奸商,纷纷议论着。
张书生把衣袋里仅剩余的十多枚铜钱,慢吞吞地掏出来,呈上给包公。
包公刹有介事地将铜钱放在手里,向上抛了抛,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到铜钱互相碰击发了清脆悦耳的叮当声。于是包公对何老板说:“好啦!何老板!你现在听到钱的响声了吧!”
何老板卑恭地说:“大人!我已经听到钱声了!”
包公又说:“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收回了你的炸鸡香味的货款啦!此案判决完毕,退堂!”说完,将铜钱归还张书生,说:“这是你吃饭的钱,现在物归原主!”
何老板见包公将钱还给张书生,他不服地说:“大人!罢才你判决是让他照付我的炸鸡香味款的,可是直到现在,我并没得到他的赔款啊!”他瞪起一双贪馋的眼睛,定定盯着包公。
这时,包公板起脸孔,瞪他一眼威严地说:“这是本官公平的判决,我判定你的炸鸡香味的价格与张书生铜钱响声的价格是相等的,他闻到你炸鸡香味,现在付给你他铜钱的响声,公平交易,这买卖两清了,公正,是本官判案之本,我从不偏坦哪一方,退堂!”
何老板受到包公的蹊落,脸红耳赤,无地自容,乡亲们在他后面戮着他的背后议论纷纷,一片嘲笑声,他感到无自容,只好灰溜溜地抱头窜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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