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蕙质兰心,平常喜手工做些小物件,最近正和香包较劲,做了许多种款式、材质和颜色的香包,内装香味浓郁的干花,香味能持久挥发。这些手工缝成的软质小袋,小巧精致,美轮美奂,看着就喜欢,放在衣柜里作熏香用,能舒缓身心,防虫防蛀。
当然,有时她也会将醒脑提神、去邪防虫的中草药磨成粉,放进去。有时我会不自觉想起她,一个人坐在晨曦微露里,坐在黄昏斜阳的傍晚时分,纤手拈药,缝制香袋,做压脚的穗头,精细、专注,一定极美。
香包也叫香囊或香袋,因盛香而得名,是古代农耕时代的文化产物,有着悠久的历史。它和玉一样,是配饰的一种;它和茶一样,是华夏民族传统文化中最美好的代表和化身。在古代,香包也是中药外用的一种方法途径,通过闻、嗅、孔、窍,达到治病的效果。
古人佩香囊的习俗可追溯到商周时期,《礼记·内则》中就曾有记载,唐诗人白居易也曾有诗云:“拂胸轻粉絮,暖手小香囊。”它不仅是有香味的贴心小物,还是取暖神器。《红楼梦》中也曾多处写过它。
在故乡,也有佩戴香包这一古老习俗,那就是端午节给未成年孩子佩戴香囊和小符。香囊是文雅一点的叫法,即俗称的香包、香袋、荷包等。小符则是用桃树枝、小青桃以及红丝线制成的,用途都一样,就是端午节这天给孩子们戴上,寓意祈福辟邪,驱虫避蚊,平安吉祥。
香包虽小,但制作起来同样很繁琐,很费功夫,大约端午节前的半个月或二十天就得开始动手。母亲总会选些碎布头,在煤油灯下比比画画,精心裁剪设计,一针一线地赶制,给我们姐弟做着各自喜欢的香包。
香包虽是个小玩意儿,但也讲究个色、香、意、美。它形状也没一定之规,不拘什么形状,心形、三角形、椭圆形,动物造型,花卉造型,只要你能想得出来,什么形状都可以。里面盛放些驱虫、避瘟疫、预防感冒的中草药,什么都成。香袋下边则结成彩色穗头,或拴几颗珠子压脚,走起路来晃啊晃的,别具美感。
物质贫乏的年代,哪怕一只小小香包,都是份奢望惊喜。母亲手巧心细,做的香包小巧精致,玲珑有形。每每跑出去玩儿,总会拿出来跟小伙伴们臭显摆,眉梢眼角都是压抑不住的骄傲快乐。
香袋挂在脖上或拴在衣襟上,跑起路来,便会有药香散发出来,隐隐跟在身边。那香味,便似母亲的牵挂期许般一直跟在你身边,不管你走多远,那祝福都伴随着你,暖暖的,一如母亲的手和温暖目光。
小时候,每年端午这天,一定会早早起床,看见手腕脚腕都绑着五彩丝线,脖上挂着香包,衣襟上别着小符,就会兴奋得一跃而起。幸福就像村东河水,汩汩流淌,而我听见回声,琳琅有致。
一枚小小香包,反映了不同时期的大众审美和社会风俗,针针线线都集聚了无数温情匠心,是千年以来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延续,是光阴里小小的祝福宽慰。
闲暇时,把玩朋友送给我的两个小香包,一个茉莉白,一個薄荷绿,无论款式、香型,还是颜色,都是我喜欢的。小巧精致的香包,令人爱不释手,把玩时,有花香与药香在时光里缓缓释放,那香,淡淡的,若有似无,如梦似幻,当真惊艳了时光,芬芳了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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