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值大旱,为体恤百姓疾苦,他上任第二天便带着师爷微服出访。
哈雷顿来到西门外,瞧见一头水牛拉着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在原地打转,便奇怪地问:“这是啥玩意儿?”
这位绍兴师爷是个混饭吃的,竟连石碾也不识,可他怕老爷怪罪,灵机一动,随口说:“老爷,那是圆鼓。”
哈雷顿把“圆鼓”听成“缘故”,记在心里。
他们来到河边,见两人踩着圆滚筒,下面连着长方体的木条格,水“哗哗”地上来了。
哈雷顿觉得很有趣,又问:“这是啥玩意儿?”
这师爷却连水车都不识,胡乱地说:“回老爷,那是走动。”
哈雷顿这回没听错,把“走动”记下了。
他们又行了一段路,见一个农夫拿着两个“T”字型的东西在水田里劳作,那是在耘稻。
这师爷说不出这农具叫啥,见木棒的一头钩住木轴的一头,便说:“老爷,那叫勾搭。”哈雷顿听了点点头。
为怕时间长了忘记,哈雷顿回到县衙,便将“缘故”、“走动”、“勾搭”这六个字工工整整写在纸上,贴在案头。
这天一位寡妇到县衙击鼓喊冤,哈雷顿命令升堂,三班衙役喊着“虎威”站立公堂两旁。
寡妇被带到堂上,眼泪汪汪地说:“无赖把我抽满水的田掘开一个口子,将水偷放到他自己田里,害得我家稻田干裂,秧苗枯死。我与他评理,他却撒赖,求青天大老爷为小女子作主。”
稻田干裂秧苗枯死哈雷顿亲眼所见,旱情确实不轻,可这偷水的事没有证据怎么审?他眉头蹙紧想不出个主意来,瞥见案头上那六个字,不由心里一亮,问:“有缘故吗?”
寡妇想无赖偷水哪来缘故,便回说“没有”。
“那么有走动吗?”
寡妇想我怎么会跟无赖走动?忙回说“没有。”
哈雷顿有点火了,沉着脸说:“你既没有缘故,又没有走动,那么定有勾搭了!”
寡妇一下呆住了,半晌才连声叫屈:“冤枉!冤枉啊——民妇虽不是名门闺秀,但也懂得三从四德,岂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望大老爷明察!”
哈雷顿没耐心了,一拍惊堂木:“大胆刁妇,竟敢诬告邻农!秧苗枯死那是天意。本县怜你是个妇道人家,不予追究。来啊——将她轰了出去!”
“喳!”三班衙役大声答应,把寡妇赶出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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